助理的疑问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
“谁说，只有状元签，才能得到状元？”
苏宸的声音让那个麻省理工的高材生，感觉自己的学位证书都有些发烫。
他看着苏宸，对方的脸上有一种变幻莫测的表情，难以用言语去形容，好似全世界都在他的眼中分毫毕现。
2002年，选秀大会前夕。
休斯顿。火箭队的总经理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像一块湿透了的毛巾。
一份，是来自中国的巨人，姚明。
另一份，是ncaa的年度最佳球员，杰伊·威廉姆斯。
手握状元签，本该是全联盟最幸福的人，道森现在却比谁都痛苦。
“他的脚踝，医学报告说有潜在的骨裂风险。”一个球探指着姚明的资料。
“还有中国篮协那边，谁能保证他们会放人？万一我们选了他，他却来不了，我们就成了nba历史上最大的笑柄！”另一个管理层人员补充道。
道森揉着太阳穴，看向另一份资料。
“杰伊是即战力，他能立刻改变我们的后场！”
“没错，我们己经有弗朗西斯了，再来一个威廉姆斯，我们的后场组合将无坚不摧！”
办公室里的声音，渐渐倾向了那个更安全、更符合逻辑的选择。
就在此时，espn的一篇专栏文章，像一颗炸弹，引爆了舆论。
《来自东方的玻璃巨人？休斯顿的豪赌与骗局》
文章的作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体育记者。他用一种极为专业的口吻，匿名引用了“某西海岸球队资深球探”的分析。
“姚明的体型决定了他脆弱的下肢，他的职业生涯，可能比人们想象的要短得多。”
“更致命的是，他的打法依赖于传统的低位背身，这在如今节奏越来越快的联盟里，己经过时了。”
文章一出，全美哗然。
紧接着，另一家媒体，《s》杂志，刊登了一篇关于杰伊·威廉姆斯的深度报道。
报道中，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总经理”盛赞威廉姆斯。
两篇文章，一踩一捧。
整个舆论风向，在短短几天内，彻底逆转。
休斯顿的球迷开始游行，他们举着标语，高喊着杰伊·威廉姆斯的名字。
道森的电话被打爆了。
他感觉自己坐在一个火药桶上。
焦头烂额之际，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洛杉矶的中国人。
那个用二轮秀打进季后赛的魔术师。
道森拿起电话，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静。
“你好，道森先生。”
“我想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涩，“关于姚明，和杰伊·威廉姆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道森先生，一个划时代的球员，从来不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苏宸的声音传来。
道森屏住了呼吸。
“而姚明，”苏宸顿了顿，“他是一艘航空母舰。他需要一个完整的航母战斗群，需要最顶级的工程师和指挥官。他有自己独特的使用说明书。”
“如果你看不懂那份说明书，那他就是一堆漂在海上的废铁。”
道森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苏宸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敲在他的心上。
他没有给出答案，却让问题变得更加复杂，更加致命。
“使用说明书”道森喃喃自语。
“祝你好运，道森先生。”
电话挂断了。
道森握着听筒，呆坐在椅子上，办公室窗外的喧嚣，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2002年nba选秀大会，在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举行。
“2002年nba选秀，第一顺位，休斯顿火箭队选择姚明！”
当名字被念出时，道森长出了一口气。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豪赌。
tnt解说席上，巴克利撇了撇嘴。
“好吧，他们选了个七尺六的大个子。我等着看他怎么被奥尼尔撞得粉碎。”
选秀继续进行。
当斯特恩念到第22顺位时，镜头给到了快船队的选秀桌。
苏宸并不在场，只有一个球探代表。
“洛杉矶快船队，选择来自巴西的，内内·希拉里奥。”
解说席上一片寂静。
“谁？”
“内内一个巴西内线。据说很强壮，但技术粗糙，而且有伤病史。”密斯翻着资料。
“哈！”巴克利笑出声，“我懂了！苏宸这是要组建一支国际雇佣兵吗？一个阿根廷人（吉诺比利，苏宸推荐的），一个巴西人，他是不是还想找个非洲来的？”
全美的球迷都在嘲笑。
他们都认为，快船队浪费了一个宝贵的首轮签。
选秀进入第二轮。
几乎所有人都己经离席，转播也进入了垃圾时间。
就在此时，屏幕下方跳出一条交易信息。
“洛杉矶快船队送出一个未来的次轮签，从克利夫兰骑士队交易得到今年的第35号签。”
紧接着，斯特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有些随意。
“第35顺位，洛杉矶快船队选择来自杜克大学的，卡洛斯·布泽尔。”
这个名字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布泽尔，一个大二赛季表现出色，但因为身高不足、臂展平平而行情暴跌的大前锋。
从预测的乐透区，一路掉到了第二轮。
后台。
他的经纪人刚刚告诉他，他被快船队选中了。
一个二轮秀。
这意味着一份没有保障的合同，意味着他随时可能被裁掉。
他大学时期的所有光环，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笑话。
一阵脚步声停在了他的面前。
布泽尔没有抬头。
一个年轻的声音。
布泽尔缓缓抬起头，看到了一张东方面孔。
比他也大不了几岁。
“我是苏宸，快船队的总经理。”
布泽尔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和不甘。
苏宸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他看着布泽尔，平静地开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们说你太矮，打不了大前锋。”
“他们说你防守不行，会被联盟的野兽们生吞活剥。”
“他们说，你的职业生涯，在今天就己经到头了。”
每一句话，都戳在布泽尔的心上。
苏宸向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都错了。”
布泽尔猛地抬起头，眼中有怀疑、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渴望。
苏宸给予他一个安心的表情，一脸笃定地说道。
“两年。”
“给我两年时间。”
“你会成为全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