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葡萄牙餐厅。
灯光昏黄，空气里飘着烤鳕鱼和橄榄油的香气。
这里是曼彻斯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却是c罗思念家乡时，最常来的地方。
餐厅的老板，是一位认识c罗很多年的葡萄牙老乡。
他看到了新闻，也看到了今晚的两位客人。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将餐厅门口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然后将整个餐厅最安静的角落，留给了他们。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告别的味道。
林风没有看菜单，只是熟练地对老板报出了几个菜名。
烤沙丁鱼，葡式海鲜饭，还有两份木糠布丁。
和他俩第一次在这里吃饭时，点的菜一模一样。
那一顿饭，他们还是针锋相对的敌人，是弗格森强行撮合在一起的两个刺头。
那一顿饭，也是他们从敌人，变成队友的开始。
没过多久，餐厅的门被推开。
c罗走了进来。
他脱下了那些名牌西装和潮流服饰，只穿了一件最简单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
褪去了所有巨星的光环，他像一个即将远行的邻家大男孩。
他走到桌边，坐下。
目光扫过桌上那些刚刚端上来的，无比熟悉的菜肴时，他整个人都顿住了。
c罗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林风。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罕见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居然还记得。”
林风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的口味，可比你的任意球好猜多了。”
两人都笑了。
他们开始默默地吃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没有劝说。
没有质问。
没有那些关于忠诚和背叛的沉重话题。
林风只是聊起了往事。
“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在训练场一对一，你被我穿了三个。”
c罗切着盘子里的沙丁鱼，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是你运气好。”
“那你砸更衣室柜子的那拳，也是运气好？”
林风提起了欧冠决赛前，自己重伤时，c罗在更衣室失控的那一幕。
c罗的脸，有些不自然。
“我只是手滑了。”
“是吗？那你为我滑跪庆祝，也是脚滑了？”
林风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小事。
c罗彻底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用力地切着盘子里的食物。
那些画面，一幕一幕，在两人之间流淌。
是训练场上的互不相让，是赛场上的每一次传球和跑位，是进球后的每一次拥抱。
这些，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记忆。
是其他人，永远无法理解的默契。
沉默了很久，反倒是c罗，主动打破了僵局。
他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
他看着林风，表情无比认真。
“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走不可，对吗，林？”
林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们都以为，我是为了钱，为了皇马的名气。”
“但他们不懂。”
c罗的声音很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是关于梅西。”
“他在西班牙，他在巴塞罗那。”
“全世界都说我们是绝代双骄，可我们一年最多只能碰上两次，甚至一次。这算什么双骄？”
“最强的战士，必须在同一个角斗场里战斗。每周，每月，每一次！”
“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能给予他的，最高的尊重！”
c罗的眼神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那是一种棋逢对手时，最原始的，最纯粹的战斗欲望。
听完这番话，林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然后，他看着c罗，用一种平静到极点的语气，说出了那句话。
“我懂。”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就这么一句。
“我懂。”
c罗紧绷了多日的神经，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彻底松弛了下来。
他向弗格森解释过，向吉格斯解释过，向鲁尼解释过。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
他们只看到了一个正在分崩离析的王朝，一个即将失去国王的帝国。
只有林风。
只有这个和他斗了一整个赛季的家伙，真正看懂了他内心的那团火。
c罗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种轻松的笑容。
“我就知道。”
这顿饭，吃得很慢。
也吃得很快。
当他们走出餐厅时，曼彻斯特的夜幕己经降临。
老旧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一个将要远赴他乡，开启新的征程。
一个将要留守此地，扛起整座王朝。
他们并肩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快到街口时，c罗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面对着林风。
脸上的轻松写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对先生，对吉格斯，对韦恩，都解释了我的决定。”
“但对你，林。”
“我欠一次真正的告别。”
林风看着他，有些不解。
c罗的眼神里，那股熟悉的，疯狂的好胜心，再次被彻底点燃。
那是在训练场上，在比赛中，才会出现的眼神。
“明天早上六点，卡灵顿训练场。”
“在所有人来之前。”
“最后一次。”
c罗盯着林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1对1。”
林风愣住了。
他都快要走了。
这个时候，再进行一次1对1，还有什么意义？
c罗看出了他的疑惑。
他笑了。
“意义就是”
“如果你赢了。”
“我就给弗洛伦蒂诺打电话，告诉他，我考虑留下来。”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林风的心，猛地一跳。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c罗的心意，早己如同磐石，不可动摇。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赌约。
这是一场仪式。
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王权交接的仪式。
c罗是在用他最擅长，最骄傲的方式，来完成这次告别。
他是在告诉林风：从今以后，曼联的7号，曼联的国王，就是你了。
但你，必须先在球场上，从我手里，把它赢过去！
林风看着c罗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战意，感受着自己体内那股因为85模板融合度而奔腾不息的力量。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