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慧景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紧绷的神经，也松动了些许。
她走到一旁的灌木旁，伸手摘了一颗黄果子。
随手擦了擦，就放进了嘴里。
“唔！”
下一秒，程慧景的脸便皱成了一团，身体都被酸的打了个哆嗦。
她强忍着，才没把果子吐出来，硬是咽了下去，但表情十分痛苦。
陈卫国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才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
“你手里拿的果子，应该还没熟呢。”
说着，他凑过来，伸出手捏了捏其他果子，摘下一个软的果子，递给程慧景。
“喏，你试试这个。”
程慧景缓过神来，脸颊羞得通红。
“我我看这果子挺大的，还以为熟了。”
“山里的东西，不能光看个头。”
陈卫国笑着摇摇头，语气温和，没有半分嘲笑的样子。
“你捏一捏，软了肯定就好吃多了。”
程慧景半信半疑的接过果子，尝了一小口，果然酸中带甜，好吃多了。
“怎么样？好吃吧？”
程慧景点点头，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虽然吃相斯文，但陈卫国却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没吃早饭吗？”
程慧景的动作顿了顿，没吭声。
但她的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陈卫国心中了然，看来程慧景的家里，应该有些困难。
怪不得她的脸色，瞧着这么憔瘁。
“程知青，这些野菜，你拿回去焯一下水，放点酱，直接用饼子卷着吃就行。”
“还有这些蘑菇，切成条炒了，味道很鲜，还有这个”
陈卫国将自己刚刚采的山货，一样样的放进程慧景的小筐里。
还贴心的说明了，每一样野菜合适的做法。
程慧景怔了怔，不好意思的摆摆手。
“不用，陈大哥，我自己采就行。”
“别客气，我采的比你快，你刚刚被吓到了，坐这等着吧。”
“一会儿我们一起下山。”
说着，陈卫国便继续忙碌起来。
程慧景看了看筐里满满当当的野菜野果，又看着陈卫国忙碌的身影，鼻子一酸，有些感动。
她在这里无依无靠，连个真心的朋友都没有。
可萍水相逢的陈卫国，却能对她这么好。
这份恩情，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偿还。
下山的路上，气氛已经轻松了许多。
林间的鸟鸣，也显得格外悦耳动听。
两人的话虽然不多，但气氛也不再尴尬。
到了山口，程慧景主动开了口。
“陈大哥，今天谢谢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就来知青宿舍找我。”
陈卫国点点头，“好，要是王赖子再敢骚扰你，你就来找我，或者去找胜利叔，这种事，胜利叔不会不管的。”
“恩，我记住了，这衣服”
程慧景刚要脱下外衣，还给陈卫国，就被对方阻止了。
“这衣服你就穿着吧，不碍事。”
“别让外人看出不对劲来，这对你名声不好。”
“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再出去。”
程慧景听着陈卫国的话，心中更加感动。
陈卫国几乎将每件事都考虑的很周到，还为了避嫌，让她先走。
想了想，她也不再磨蹭。
万一碰上进山摘野菜的村里人，就不好了。
“好，那我先走了。”
看着程慧景走远，陈卫国又等了一会儿才离开。
回到家里，陈听雨蹦蹦跶跶的迎上来，好奇的接过哥哥手中的背篓。
“哥，你采了这么多野菜，还有野果子呢！”
陈卫国笑笑，“等会儿给你做好吃的。”
李淑芬闻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卫国，你一大早进山了？”
“恩，妈，我采了不少野菜野蘑菇。”
“还有这个，野花椒，味儿正的很！”
陈听雨兴奋的凑上来嗅了嗅，被呛的打了个喷嚏。
“哥，你采了这么多东西，咱们一时也吃不完啊。”
“是啊，这野菜野蘑菇都放不住，过两天就蔫了。”
“妈，小妹，我有个想法。”
陈卫国目光灼灼，“光靠榨菜，路子还是有点窄。”
“我琢磨着，得多开发点新产品，你们看这山货，城里人稀罕着呢，纯天然的，味道好，也有营养。”
“要是能象榨菜一样，加工成便于存储的产品，说不定能打开新销路。”
李淑芬双眼一亮，“卫国，你是打算用这些，做些酱菜？”
陈卫国摇摇头，“酱菜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得做点市面上没有的才行。”
说着，陈卫国拿起一把蘑菇和花椒。
“妈，这蘑菇，其实晒干了也能放挺长时间，但是直接炒着吃，味道太单一了。”
“野花椒的味道，比普通的花椒味道重，还有这些野菜，各有各的鲜，我想着，要是能把这些东西组合起来，用调制的酱料炒，或者做出些不一样的酱。”
“能拌菜吃，也能当成炒菜作料，是不是比单卖这些强？”
陈听雨听的入神，兴奋的拍手。
“哥，这主意好，城里人肯定没吃过这么鲜的味道。”
李淑芬也被儿子的想法打动了，只是还有些尤豫。
“道理没错，但是这酱料配方可不好琢磨。”
“这不象榨菜，本身有底味，这些山货味道不一样，配不好容易串味，发苦发涩。”
陈卫国点点头，自然也想到了这点。
“我明白，所以我想着先试验一下，做不成也不要紧。”
“反正东西都是山里长的，不花钱，成了的话，还能给厂里多添个新产品，说不定比榨菜还受欢迎呢。”
李淑芬点点头，“行，那咱们就试试。”
说干就干，母子三人撸起袖子，开始处理原料。
陈听雨负责洗菜择菜，李淑芬负责焯水，并挤出水分，陈卫国则切成适合的小段备用。
三人不仅处理好野菜，顺手将野果子和花椒，也处理了一下。
原料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大盆里。
摆在一起，色彩十分丰富。
“哥，这野果子也要加在里面吗？”
陈听雨扬起小脸，有些疑惑。
陈卫国笑笑，这种野果，他已经尝过了，大部分还是酸的。
这让他想起柠檬，柠檬的酸在拌菜中，可以起到清新调味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