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的动作瞬间僵住,眼中刚燃起的警剔和锐利如同被掐灭的烛火,迅速黯淡下去。
她连一声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一软,重新倒回原地,双眼紧闭,再次“睡”了过去,甚至比之前睡得更沉。
黑幕低头看去,只见系统人偶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蹲在了星的旁边,手中握着一柄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看起来十分迷你的黑色小橡胶锤。
系统人偶抬起头,用那倒十字眼眸平静地看向黑幕,微微颔首,仿佛在说:“问题已解决,女士。”
黑幕沉默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赞许(道德的赞许),优雅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内心:干得漂亮!)
她迅速将最后一点金黄色的数据流光吸收完毕,感受着掌心那团温暖而蕴含着复杂信息的数据流,满意地准备查找下一个目标。
就在这时,她和系统同时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间客房的门把手,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转动声!
主仆二人瞬间对视一眼,无需任何语言交流。
黑幕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阴影的墨滴,系统人偶也同步行动,两人的身影在走廊尽头一闪,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扇连接着她们“安全屋”的车厢门悄无声息地闭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几乎就在她们消失的下一秒,旁边一扇客房门被轻轻推开。
瓦尔特走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表情,手里甚至还拄着一根手杖。
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走廊角落里,那个依旧在纸箱下“睡得正香”的星身上。
看着星那“安然入睡”的模样,瓦尔特脸上的复杂神色更浓了。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忍不住,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低声说了一句:
“…抱歉了。”
【视角转换:仙舟罗浮 - 小吃街】
与此同时,在数百年后的罗浮仙舟,白珩正经历着一场味蕾和心灵的洗礼。
她坐在一家热闹非凡的食肆里,面前的小桌上已经堆起了高高的空盘。
从晶莹剔透的虾饺到热气腾腾的貘馍卷,从香辣诱人再到清甜软糯的琼实鸟串……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和强烈的怀念,将记忆中以及新发现的特色小吃点了个遍。
(内心:太好吃了!以前打仗的时候哪顾得上细细品味这些?都是随便塞点军粮就完事了…这才是生活啊!)
她吃得毫无形象,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蔚蓝色的眼睛里闪铄着幸福的光芒,雪白的狐耳因为满足而微微晃动,引得邻桌的客人不时投来好奇又善意的目光。
风卷残云般消灭了桌上大部分食物后,白珩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看着菜单上还有不少没尝过的品类,大手一挥:“老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再给我各来三份!打包!”
她想着,昔涟在那个冷清的地方肯定也没吃过这些好东西,带回去给她尝尝,说不定能让她的心情好一些。
(内心: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物是人非…但至少,美食的味道,好象还没变。)
她看着服务员忙碌打包的身影,又看了看窗外罗浮繁华依旧,却已然陌生的街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但很快又被手中那张“无限额”黑卡所冲淡,总之管他呢。
就在白珩正埋头对付着一盘刚上桌的佳肴时。
她完全没注意到食肆门口传来的一阵轻微骚动。
直到她感觉桌子底下的布帘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小小的,带着些许凉意的身影麻利地钻了进来,紧紧挨着她的腿缩在了桌下。
白珩咀嚼的动作瞬间僵住,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如同蓝色宝石般的大眼睛。
那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小姑娘,头上长着一对可爱的小巧龙角,身后还有一条细细的,带着鳞片的尾巴不安地摆动着。
她穿着一身颇具仙舟风格的精致衣裙,此刻正仰着小脸,将一根肉乎乎的手指竖在粉嫩的嘴唇前,对着白珩使劲地“嘘——”,大眼睛里充满了恳求和一丝狡黠。
白珩:“???”
她嘴里还塞着食物,鼓着腮帮子,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桌子底下的小不点。
这是谁家的孩子?(你猜)
怎么钻到这里来了?
她顺着小姑娘紧张的目光,疑惑地抬眼看向四周,这才注意到食肆门口站着几个穿着统一服饰,神色有些焦急的成年人,他们正左右张望,似乎在查找着什么,目光不时扫过食客们。
(内心:找她的?这小姑娘是偷跑出来的?)
白珩瞬间明白了状况。
她看着桌下那双充满灵性又带着点恳求的蓝色大眼睛,不知为何,心里莫名软了一下。
这孩子……给她一种很奇特的亲切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但她的记忆里分明没有这号人物。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继续若无其事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甚至还故意拿起一串新的鸟串,吃得更大声了些,用身体和桌布巧妙地挡住了桌下的空间。
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裙摆往下拉了拉,营造出更大的屏蔽局域。
桌下的白露见这位陌生的,长着漂亮白毛和狐狸耳朵的大姐姐没有声张,反而默契地帮她打掩护,顿时松了口气,小小的脸上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也学着白珩的样子,安静地缩着不动了。
门口那几个查找的人张望了一会儿,没有发现目标,低声交谈了几句,便朝着食肆的其他局域找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确认危险解除,白珩才用脚轻轻碰了碰桌下的小家伙,低声道:“喂,小不点,人走了,可以出来了。”
白露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警剔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像只灵活的小蜥蜴一样爬了出来,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好奇地打量着白珩,尤其是那双毛茸茸的狐耳和雪白的长发。
“谢谢你呀,大姐姐!”
白露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孩童特有的活力,“你也是长生种吗?你的耳朵和头发好漂亮!跟我认识的狐人好象,但你的颜色好特别!”
白珩被小姑娘直白的夸奖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咽下嘴里的食物,擦了擦嘴角:“不客气。你……一个人跑出来的?那些人是谁?”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避免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