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这路上,确实也是很无趣的呢。
整理好病人需要的药材,将那些包入纸包中,绑好,递到那位老人手中,在她反复再三的道谢声中目送她离开。
炎国建立后的第93年,鸠的第81个春秋。
如今即将过冬,送走了来看看村子里新来的医生能不能治好自己的老寒腿的老人,鸠呼出一口长气,哪怕是在屋内,这口气依然形成了白雾,缓缓消散在她眼前。
第八十一个年头,第八十一岁,好像上辈子活到死也才二十年不到,自己这一次怎么想都是赚大发了。
只可惜,这一生中,除了那几个哥哥姐姐,到现在,一个老熟人都没有遇见到。
之前被载入的特殊部分被抹除了,钥匙什么的,在上一次被我们碎掉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或许其他人那里会有答案吧但是暂时可还没有机会啊
拍了拍桌子上缩成一团,明显是因为冬天温度过低而盘成一团的蛇。
那条蛇已经很长了,又长又粗的,整体呈青色,可以看到细密的鳞片,腹部基本上是白色的,只带着很少很少的白。
这八十多年的日月,明显已经超出了一条正常的蛇类应该有的寿命,可她现在依然只是因为天气过冷而微微显得有些懒惰,并没有表现任何年老的迹象。
这很好解释,毕竟是在那片沼泽之中随着自己一同出生的,这个伴生圣兽的理由多半就足够了,更不用说她天天挂在自己脖子上,多少也染上了点岁兽的气息吧
嘛,不管了,随便他们怎么去脑补好了
“话说,你也少吃点东西吧现在你挂我身上很累的欸。”
轻轻推了推那条盘成一盘的青色大蛇,结果发现纹丝不动。
那条蛇绝对听懂了博士在说什么,但也只是慵懒的摆了摆尾巴,表示自己听到了,但是不听。
现在也就只有你能够听我多唠叨几句了
距离那时候来临还有将近千年吧。
不,应该是一千多年了。
或许用不了那么久,我就可以稍微出去一趟,去找几个曾经认识的人见上一面。
现在虽然看上去自由但也就只限于炎国境内而已
伸出手,示意蛇蛇自己爬上来。
那条蛇睁开一只眼瞟了一下,然后极不情愿的慢慢蠕动到了鸠的手臂上,从衣领中爬出,然后趴在鸠的肩膀上,尾巴从鸠身后绕过一圈,然后又紧紧缠着鸠另一边的胳膊。
鸠:真的好沉啊
“你就不能稍微使点劲吗?我胳膊真的很酸的啊喂!”
对着自己肩膀上的蛇发着牢骚,那条蛇把头埋在了自己躯干底下,冬季的温度让她提不起精神,现在她只想继续睡会,哪怕是她的鸠来和她说话,她也不是很想听。
可无论她怎么扭动身体试图继续睡觉,鸠也同步进行着,总是让她保持一个难受的姿势。
头顶的两片翅膀紧紧遮住了眼睛,哪怕鸠一个人在屋子里上蹿下跳也不动摇。
“我真服了你这肥蛇了”
她说着,同时突然注意到挂在自己身上的蛇终于有了反应。
她挺起了头,微微吐着信子,看上去刚醒,朦胧的蛇眸中闪着令人恐惧的绿光
一袭青衣的少年,衣服略显单薄,但也没有在屋外被冻的瑟瑟发抖,只是无聊的打着哈欠。
“您额您需要帮助吗?”
他看着鸠脸上挂着的那条蛇,蛇大张着嘴咬在鸠脸上,头顶的小翅膀很欢快的挥着。
“不需要。”
语气没有刚刚的欢快,鸠小心翼翼的把那条蛇从自己脸上扣下来,当着那个少年的面,将两根长长的毒牙从自己的脸上拔出来。
自己的脸不重要,之后多半能自愈好,就是怕这条蛇接触到自己的血接触多了被染上毒什么的
“我怎么觉得你有些面熟,你家里有人在宫里当过差吗?”
这真不怪鸠记忆力不好,而是因为这孩子脸上的两坨腮红过于明显,但凡看到的人都不会忘掉。
“家父是宫里的内务总管,是陛下的近臣,鸠大人您可能见过几次。”
听着少年一本正经的解释,鸠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去。
“你说,你爹是方公公?”
她只是懒得去想,并不代表她记不住。
在宫里见过的人,她可忘不掉。
那个公公长得确实和这个少年很像
可他是个公公啊!
“是的,那就是家父。”
这对吗?
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没有将那种不相信的目光露出去。
这可是自己的护卫兼保姆,虽然也兼职监视自己的摄像头就是了,但总得对他好一点
虽然关系远,但怎么说也是陛下身边的人。
如果要是直接动手杀了,或是做出一些不当的言行
会很麻烦的。
“收拾下东西,我们准备走了。”
炎国传来密信,说是陛下病重,如果没法遏制,怕是难以活过这个寒冬。
炎也不过是短命的凡人罢了
“你叫什么来着?”
“大人,我叫方十一。”
“你是公公不?”
“额暂时还不是。”
他爹,就是方十吧
给我寄信的那人。
他在谋划着什么呢?
那些太子皇子们都没有人这么做,为什么他一个总管,会直接写信给我呢?
是不想让皇帝死,还是怕皇帝死后,自己也受到清算呢?
这个京要不要回
算了,回京,去看看那个老父亲吧。
反正现在的京城,除了红老爷和那个小丫头,其他人连在毒物里存活的资格都没有。
回去看看总归也不是什么坏事。
“走吧,回去你就顺便留在内务府当个公公吧。”
“e,大人,咱家里还没有留后”
“我现在给你留一个?”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