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从题海中抬起头时，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一点。台灯的光线在试卷上投下一圈惨白的光晕，像一只监视着她的眼睛。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那里有一根血管在突突跳动，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
书桌上散落着十几张模拟试卷，红色的批改痕迹像一道道伤口。数学98分，物理92分，化学89分——这些在普通班足以骄傲的成绩，在高三(1)班却意味着倒数。林晚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距离高考还有127天，而她的排名已经从年级前二十滑落到四十三名。
林晚拉开抽屉，取出那个白色药瓶。瓶身上没有任何标签，只有母亲用马克笔写下的\"一天一粒\"。她倒出一粒蓝色小药片，就着已经冷掉的咖啡吞了下去。三个月前从医院带回来的\"聪明药\"，据说能提高记忆力和专注力。
药片滑入喉咙的瞬间，林晚感到一阵眩晕。书桌上的试卷突然扭曲变形，那些数字和公式像虫子一样蠕动起来。她闭上眼睛，等待这阵不适过去。最近这种幻觉越来越频繁了，但她不敢告诉母亲——这些药是母亲最后的希望。
手机提示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林晚皱眉看向屏幕，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收到了吗？
什么收到了？林晚正要回复询问，目光却被书桌角落的一个白色信封吸引。她不记得那里有信封。心脏突然加速跳动，她伸手拿起信封，上面用印刷体写着她的名字，没有邮票，没有寄件人。
信封里是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红色墨水写着一首童谣：
第七个第七个永远活在纸上。
林晚的手指开始发抖。这不是普通的童谣，每一行都像是某种残酷的预言。更可怕的是，纸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血手印，大小像是孩子的。
「第一个明天就会实现。
林晚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通那个陌生号码，却只听到\"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机械女声。窗外，一阵风吹过，树枝在玻璃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
第二天清晨，林晚顶着黑眼圈走进教室时，发现气氛异常凝重。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她进来，有几个人的目光闪烁地避开。
林晚的血液瞬间凝固。优等生》的第一句浮现在脑海：\"第一个被书本压断了脊梁\"。她的手伸向书包里的那张纸，却摸了个空——那张诡异的童谣不见了。
林晚机械地翻开课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的目光扫过教室，突然停在最后一排的一个陌生男生身上。那是个高瘦的男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下课铃响起，林晚立刻冲出教室，直奔图书馆。现场已经被封锁，但从缝隙中能看到倒塌的书架和地上用白粉笔画出的人形轮廓。她的胃部一阵绞痛。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晚吓得差点尖叫。转身看到是那个转学生陆远，他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林晚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扶住墙壁才没摔倒。陆远递给她一张照片，上面是七个穿着校服的学生站成一排，笑容灿烂。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同样的童谣。
林晚突然注意到照片上一个扎马尾的女孩，那张脸让她毛骨悚然——那是她自己。但她确定自己从未拍过这样的照片。
去校长室的路上，林晚的脑海中不断闪回那张照片上自己的脸。己从未加入过什么\"优等生联盟\"，但那女孩确实是她——同样的眉间痣，同样的发旋。更可怕的是，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认识陆远，他眼中那种熟悉感让她不安。
校长室里除了校长，还有她的母亲——市医院精神科主任林医生，和一个穿警服的中年男子。
王警官若有所思地记了几笔，然后突然问：\"你认识陈明同学吗？关系怎么样？
王警官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紧张，但只是点点头：\"好的，谢谢配合。如果你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
离开校长室后，母亲紧紧抓住她的手臂：\"晚晚，你最近有没有看到或听到什么奇怪的东西？